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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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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城

“王,您回來了。”

江潮走進大殿之中,蛇見了他心中一喜,化作了人形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衣袖。他那沾滿了血汙的衣服被蛇女用力一扯後掉落,露出了江潮那寬闊的脊背。

“拿件新衣服給我。把兔子喊過來。”

“王,兔子他……” “立刻喊過來。”江潮瞪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的蛇女離開大廳後陷入了一片寂靜。江潮拖著受傷的身體爬上內殿,一片鮮血染上了階梯。

他倒在內殿的地板上,蛇女走了過來,將他扶起,奄奄一息的江潮忽然抓住了蛇女的脖頸:“兔子呢?!”

“王,兔子在莫多發來消息……找到許行了,馬上回獸城。”江潮松開她,跌坐在地上大笑起來,蛇女彎腰咳嗽幾聲,請了白羊出來為江潮療傷。

江潮雙手緊抓頭發,瘋狂大笑著,身上破爛的衣服被更多的鮮血浸染了。跪坐在地上而嘴裏反覆念道:“許行,我可以救你了……許行……”血淚從他的雙目溢出,破爛的衣服徹底滑落,身上的皮肉被謝絕折磨得潰爛不成樣子。

白羊將他的傷治好,蛇女揮手讓幾位鹿人擡他到沐浴池。沐浴完為他穿上白色的長袍,江潮垂散下黑色的長發,和方才的瘋癲判若兩人,只是靜靜看著遠處,面色嚴肅而冷漠。

謝今飛和玄鴻早早地抵達了獸城,被獸城的客棧老板坑蒙拐騙了後怕打草驚蛇於是忍氣吞聲安穩住下了。

獸城並不屬於格爾貝多帝國,這是一座半人半獸的獸人所居住之城,城中人們無不會法術和邪術,因此也被人們稱作妖邪之城。與西方城池不一樣,這裏看不到半點西式建築,處處充滿了古典的傳統中式氣氛,石瓦木梁,店門口高懸燈籠,每每夜晚的繞城河上都會燈火通明。

住在謝今飛隔壁房間的客人是龜妖,拖著沈重的殼緩慢爬上了二樓,有些迷茫地停住了腳步。

玄鴻站立在樓梯口:“我帶您去吧?”

“小姑娘,不用了。”

“老伯,那我向您打聽點東西。”玄鴻對他露出微笑:“您知道江潮嗎?”龜妖聽了緩緩笑了兩聲,將雙手背到身後:“哪條江哪條河啊?這裏的江水我都知道,枯水時到哪兒我可以給你講講。”

“獸城之王,江潮,是個怎樣的人呢?”

龜妖沒有立刻回答,蒼老的眼睛看向一旁,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江潮的臉龐,眼淚從他的眼中流淌傾出:“他是我們永恒的王,富有謀略而心狠手辣,這麽偉大的一個人,我卻曾看到他將手伸進魚池撈起蝌蚪,告訴蝌蚪一定好好長大。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不僅僅是帶領獸城,也是為了拯救別人,所以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殺他。”

龜妖說完哈哈笑了兩聲,瞥一眼驚愕的玄鴻,轉身向著走廊的一處走去。從客房出來的謝今飛向玄鴻招了招手,她快步走上前進了房間,緊閉房門。

玄鴻坐下來,將茶葉傾倒在青色茶杯裏:“謝飛飛,關於江潮,你知道他多少?”謝今飛搖搖頭:“江潮一直在阻擋我哥哥的計劃,他被哥哥抓住重傷後加之封印關在家裏的地牢,卻還是不依不饒的阻撓。實際上哥哥可以無數次將他抓住然後重傷他,但江潮還是沒有放棄。”

玄鴻泡好一杯茶,仔細思索著:“你說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的目標落腳點是許行。”謝今飛邊說邊從一壺中倒出水來喝幹,下肚以後發現是酒,於是將杯子倒扣在桌上。到這裏說不出什麽所以然,陷入了沈默。

玄鴻倒了酒輕輕抿了一口:“我問了那老龜,江潮在地牢時那瘋子模樣我可真看不出來原來他在獸城是個還算不錯的君主。”

謝今飛點點頭,回想起地牢中江潮渾身汙泥,發出瘋狂的野獸般的咆哮,神智不清時一遍一遍呼喚許行的名字,頓時心有不忍和無比同情。

謝今飛對江潮多了些覆雜感情。

傍晚夜深,睡夢中的謝今飛被一聲震天的鑼鼓聲驚醒了,外街上吵吵嚷嚷得不像是尋常日子。守夜的玄鴻推開窗戶看,分明已經是是黑天了,卻燈火通明一眾妖獸集結將整條街道堵塞,嘴裏一齊不知道念著什麽。

謝今飛下床沖出了房門,一把揪住了店家的衣領大吼道:“門外什麽動靜!讓不讓人睡覺了!” 店主嚇得雙腿顫抖起來:“大人,今晚是紅月,按照獸城慣例是不睡覺的。”謝今飛松開他,朝著門外看去。

天空的黑色夜幕之上一輪紅月散發詭異的光芒,紅月之下獸城民眾鑼鼓喧天。他向著樓上呼喊玄鴻名字,兩人一起從客棧出去,站到人群之中。

“你聽說了嗎,過幾天城主要派兵去亞爾夫海姆駐守,好像是為了找什麽東西。”兔妖側頭跟一旁的鵝議論著。

“瞎打聽吧。王要對那群西方人做什麽都不是我們能管的,管好你家兔崽子。”

“你家才兔崽子呢!我們家秦勿是城主身邊的人,城主最看重他!……”

謝今飛沒有繼續聽下去,他握著玄鴻的手只感覺身體發冷:“我們或許做錯了,玄鴻,我們不該把許行留在阿洛絲!誰知道那個地方有沒有江潮的人……”他逆著人群走到客棧中,此時此刻睡意全無,忙碌著收拾行囊。

玄鴻幫他收拾:“謝飛飛,我回阿洛絲,你按照原計劃去宮裏,許行要麽還在阿洛絲,要麽已經在江潮手裏了!我哥可能料到了,也許直接去抓江潮了。”謝今飛點點頭,整理好現狀後扭頭向著宮殿的方向走去。

宮殿的外部圍墻無人把守,紅色的外墻和墻裏白色的宮殿截然不同。聽說這堵圍墻的外圍塗滿了妖獸烏鴉的鮮血,鮮血凝結成黑色的斑塊,獸城的民眾可自由進出,而人類卻被血咒擋在外面。

謝今飛用手摸了摸外墻,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讓這一切變得寂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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